【神钲风流】曹植的《七步诗》系后人伪作?其实,曹丕待曹植并不坏!
传说的曹植读书处——儒山
河北武安城东有一座山叫儒山,山峭林密,幽深静谧。因为历代有文人雅士在此攻读功名,因此,取名儒山,当地人读作(yū shān),山脚下有一村叫儒山村。
相传,东汉末年,曹子建留守邺城时,常来此山读书写作。为了纪念曹子建,后人在山上的庙中铸了一口大钟,上铸“曹子建读书处”六个大字。山下有一泉,四季不涸,清冽透澈,传说为曹子建饮马泉,因此,起名“曹公泉”。
曹植(192年-232年12月27日),字子建,沛国谯(今安徽省亳州市)人。出生于东武阳(今山东莘县),是曹操与武宣卞皇后所生第三子,亲哥哥是魏文帝曹丕、任城威王曹彰,亲弟弟是萧怀王曹熊。曹植生前曾为陈王,去世后谥号“思”,因此又称陈思王。
曹植作为建安文学的代表人物之一,其代表作有《洛神赋》《白马篇》《七哀诗》等,在诗史上具有“一代诗宗”的历史地位。
令人争议的《七步诗》
小学时,我们都学过曹植的《七步诗》:“煮豆燃豆萁,豆在釜中泣。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?”
这首诗用同根而生的萁和豆来比喻同父共母的兄弟,用萁煎其豆来比喻同胞骨肉的哥哥曹丕残害弟弟,表达了对曹丕的强烈不满,生动形象、深入浅出地反映了统治集团内部的残酷斗争和诗人自身处境艰难,沉郁愤激的思想感情。(这句是考查学生比喻句的典型试题的标准答案。)
这首《七步诗》并不是出自陈寿主编的正史《三国志》,而是出自罗贯中的小说《三国演义》,所以,是否曹植所写颇有争议。
据文献记载,《七步诗》最早见于南朝刘义庆的《世说新语·文学》:文帝尝令东阿王七步中作诗,不成者行大法。应声便为诗曰:“煮豆持作羹,漉菽以为汁。萁在釜下然,豆在釜中泣。本自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?”帝深有惭色。
此文中的文帝即曹丕,东阿王即曹植,曹丕命曹植在七步之内作出一首诗,作不成,就被“行大法”,即处死。君叫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曹丕想杀曹植,可以找N个理由,没必要找曹植《七步诗》的理由,且曹丕非常熟悉弟弟曹植的才华,大庭广众之下让曹植出丑,其实就是让天下人嗤笑自己。
唐代时,著名学者李善《文选注》将六句的《七步诗》精简为四句:“萁在竈(zào,同灶)下燃,豆在釜中泣。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。”四句《七步诗》比六句的更加突出中心主题,更加浅显易懂。
北宋时,文言纪实小说《太平广记》第一百七十三卷将《七步诗》创作过程演绎为一个传奇故事:魏文帝尝与陈思王植同辇出游,逢见两牛在墙间斗,一牛不如,坠井而死。诏令赋死牛诗,不得道是牛,亦不得云是井,不得言其斗,不得言其死,走马百步,令成四十言,步尽不成,加斩刑。子建策马而驰,既揽笔赋曰:“两肉齐道行,头上戴横骨。行至凼(dàng,水坑)士头,峍(lù,山崖)起相唐突。二敌不俱刚,一肉卧土窟。非是力不如,盛意不得泄。”赋成,步犹未竟。重作三十言自愍诗云:“煮豆持作羹,漉豉取作汁。萁在釜下燃,豆向釜中泣。本自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。”
该小说将《七步诗》创作过程地点由宫廷改为街道,曹植做《七步诗》故事情节也演化为由两牛相斗而产生的联想,故事更加生动,可读性更强了。
明代,罗贯中《三国演义》 第七十九回 “兄逼弟曹植赋诗, 侄陷叔刘封伏法 ”中写到:
曹丕及群臣皆惊。丕又曰:“七步成章,吾犹以为迟。汝能应声而作诗一首否?”植曰:“愿即命题。”丕曰:“吾与汝乃兄弟也。以此为题。亦不许犯着‘兄弟’字样。”植略不思索,即口占一首曰:“煮豆燃豆萁,豆在釜中泣。本是同根生,相煎何太急!”曹丕闻之,潸然泪下。其母卞氏从殿后出曰:“兄何逼弟之甚耶?”丕慌忙离坐告曰:“国法不可废耳。”于是贬曹植为安乡侯。植拜辞上马而去。
从此,《三国演义》中《七步诗》就成了儿童的启蒙读物,一直流传到今天,甚至编选到小学课本中,让孩子们从小就认识曹植聪明伶俐、 曹丕的凶恶残暴以及封建社会统治阶级集团权利斗争的残酷性。
《七步诗》难道真的就是这段王位之争的真实写照吗?
曹植令曹操大失所望
曹操对曹植本来非常宠爱,也非常器重。建安十九年(214年),曹植改封临淄侯。这一年,曹操东征孙权,令曹植留守邺城,告诫他:“当年我担任顿邱令的时候二十三岁,回想起那时候的所作所为,至今都不曾后悔。如今你也是二十三岁,怎能不发奋图强呢!”于是,就派丁仪、丁廙(yì)、杨修等人辅佐他。好几次几乎要立曹植为太子。然而,曹植不修边幅,特别饮起酒来毫无节制,做了几件让曹操大失所望的事。
建安二十二年(217年),曹操外出,曹植借着酒兴私自坐着王室的车马,擅开王宫大门,在只有帝王举行典礼才能行走的禁道上纵情驰骋,一直畅游到金门。曹操大怒,如若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,一定会满门抄斩,但曹操只处死了掌管王室车马的公车令。曹植也因此事而日渐失去曹操的信任和宠爱,并借机杀掉了干预太子选拔的杨修。十月,曹操召令曹丕为世子。
建安二十四年(219年),曹仁为关羽所围困,曹操让曹植担任南中郎将,行征虏将军,带兵解救曹仁。命令发布后,曹植却喝得酩酊大醉不能受命,于是不再重用他。
由此可见,曹植之所以在与曹丕的太子之争中败北,是因为他的公子哥行为实在令曹操失望,所以,曹植失宠怪不得任何人,更怪不得曹丕。
曹丕待曹植并不坏
建安二十五年(220年)正月,曹操病逝洛阳,曹丕继王位,曹植时年29岁。曹丕称帝之后,对曹植虽然有所防范,但是碍于兄弟的情分和母后卞氏的压力,对曹植数次徙封。黄初二年(221年),30岁的曹植被徙封安乡侯(今河北晋州侯城),邑八百户;当年七月又改封鄄城侯(今山东鄄城县);黄初三年(222年)四月,31岁的曹植被封为鄄城王,邑二千五百户;黄初四年(223年),32岁的曹植徒封雍丘王;黄初六年(公元225年),曹丕南征归来,路过雍丘,与曹植见面,增其户五百;黄初七年(226年),曹丕病逝,曹叡继位,即魏明帝。曹植在文、明二世的12年中,曾被迁封过多次,最后的封地在陈郡。太和三年(229年),38岁的曹植徒封东阿。太和六年(232年),曹植改封陈王,11月曹植病逝,时年41岁,葬于东阿鱼山。后人称之为“陈王”或“陈思王”。
从曹操死后曹植的经历看,曹丕对这个多才多艺的弟弟虽然有所防备,多次让其搬家并升迁,从原来食邑800户到食邑3000户,曹丕可以说对这个弟弟不薄了。后来,侄儿接班,又封曹植为陈王。由此可见,曹丕父子并没有对曹植做太过出格的事。曹植虽然心情不愉快,但仍然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,才写出了《洛神赋》等不朽的诗篇。
《七步诗》是否曹植所作,仍值得研究。教材中的作者简介是否改为“疑为曹植所作”,更为恰当。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