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笔字起名字用男七爸是村里的能人

   时间:2025-07-15 阅读:

七爸已经去世四年多了,我一直想写点怀念他的文字,又怕写不好。直到腊月十七,回村参加七娘去世一周年纪念,同时也是七爸七娘纪念碑揭碑仪式,在敏第哥的鼓励下才拿起了笔。

我们家在方圆几十里算是大家族。爷爷辈七兄妹,父辈有二十六个兄妹。我爷爷奶奶养育了四男四女八个孩子,在四兄弟中我父亲为大,七爸最小。在西府一带农村,方言习惯把叔父叫爸爸,七爸虽然在亲兄弟里排老四,但在十五个堂兄弟里排行老七,所以我就叫他七爸。

过去农村景象

七爸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,两只凹陷的眼睛深邃明亮,黧黑的皮肤布满了皱纹,颧骨凸起,就像著名画家罗中立笔下的《父亲》。

七爸小时候在爷爷办的私塾里上过几年学,稍大一点就在家里帮长辈做农活。奶奶说,那个时候家里人口多,父亲和二爸在外面做生意,四爸上学后就去了重庆,七爸就在家里和其他堂兄弟一起务农,一干就是一辈子。

在我的记忆里,七爸虽然上学不多,但学啥会啥。听奶奶说,解放前,一次家里请了木匠打柜子,七爸跑前跑后,天天围着木匠师傅转,待师傅抽烟的功夫,他就把木匠的家伙什拿在手上。一天夜里,院子叮叮铛铛响彻不息,大家早上起来后,发现多了一把崭新的板凳。原来是七爸一夜没睡,偷了木匠的工具,忙活了一夜做的。那一年,他15岁。

做柜子

从此,七爸就喜欢上了木匠活。慢慢的,木匠所需的斧头、锯子、推坡、墨斗等专用工具都备齐了,平时还喜欢模仿木匠的样子,把铅笔削尖了夹在帽沿上,肩膀搭一个烟袋锅。后来,他不但走村串户给人家打柜子、做板凳,还四处奔波盖房子、修门窗、砌院墙,七爸成了远近闻名的木匠。

上世纪九十年代初,七爸不知道从哪里拉回一棵老榆树,锯成板子,打了两个九六五的柜子托运到北京,分别送给在北京工作的四爸和敏第哥。村里有人笑话他,把石头往山里背。他说,自己打的柜子结实耐用。

小时候,木匠在农村是个非常吃香的手艺。我高中毕业后回到农村,本来也要跟着七爸学木匠手艺,如果不是当兵去了新疆,可能现在也是个不错的木匠。

六十年代初,生产队有了一辆胶轮马车,是当时村里最先进的交通工具,载人出行、运输货物全靠它。赶马车的车把式就是七爸。驾辕的是枣红色的高头大马,拉套的是两匹棕黑色骡子。七爸坐在车辕左边,手拿两米多长的鞭子,鞭稍抛向空中,“叭”的一个响鞭,马车就撒着欢往前跑。当时看过一部电影《青松岭》,七爸就像电影里的主角张万山大叔,虽然没有冒险拦惊马的壮举,但也特别有魅力,我羡慕极了。

马车

自从七爸当上车把式,经常赶着马车拉土送肥,去几十里外的山庄拉粮食,外出搞副业,几乎天天围着马车转,把马车当成了家,把骡马当成了自己的心肝宝贝。

有一次,他赶着马车在汉中给工地上拉石子,晚上炒了一些黑豆给骡马上料,村里有个叫狗娃的年轻人抓了一把黑豆就往嘴里塞,七爸看见了,一个巴掌扇过去,吓的狗娃撒腿就跑。七爸黑着脸说,还敢和牲口抢食吃,重活全靠它们出力,多拉一方石料就能给队里多挣一份钱。

七爸耿直,公私分明,做人清白。

农村过去流传着一句话:牛哭里人笑里,饲养员偷料里。那个年代,家家户户都穷,许多人家农历二、三月就开始断粮了,土豆、红薯当主食是家常便饭。饲养员把喂牲口的豌豆大麦黑豆麸子从仓库领出来就没人管了,给牲口喂多喂少全凭良心,有些人就会趁机拿一点豆类回家给孩子吃。七爸赶马车喂牲口十多年,没有往家里拿过一粒豆子一把麸子。我打心眼里敬佩七爸。

七爸是村里出了名的能人。解放初期就当了许家头村的村长,后来又当了多年生产队长。撒籽、犁地、踩摞、种西瓜,农村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。在我心里,七爸就是个土专家、田秀才。

我记得,生产队刚开始种西瓜,都要花大价钱请外乡人,队里再选派几个帮工。年复一年,生产队要支付昂贵的代价,但也没办法,大家都认为本地人种不了西瓜。偏偏七爸不信这个邪,他跟着外来师傅学了一年,就领着村里两个年轻人种开了。他没黑没明在瓜地里挖弄,培土、浇水、打尖、压蔓、上油渣,一刻也不怠慢。

西瓜丰收了

麦收之后,在金色的阳光下,一片碧绿的藤蔓爬满地面,像铺上了厚厚的地毯,枝蔓上挂满了翠绿色的大西瓜,园的、椭圆的,一派丰收景象。切开后,皮薄瓤红瓜籽黑,咬一口甜滋滋凉丝丝,村民们个个赞不绝口。从此,村里再也没有请过外乡人种西瓜,七爸就成了种瓜把式。随后又扩大了面积,提高了产量,还增加了梨瓜等新品种,引的周围几个村子眼红心热,三天两头找七爸取经。

七爸一生节俭,舍不得花钱。敏第哥和姊妹们给的钱都存着,要紧时候才拿出来花点。七爸抽烟很厉害,过去一直是自己种些旱烟,碾碎了装在烟袋,用烟锅抽,后来不种旱烟了,就买最便宜的金丝猴烟抽。我送给他的好烟都拿去换比较便宜的烟,说是那烟没劲,不过瘾。

旱烟

七爸对晚辈特别疼爱。他有一个儿子四个女儿,对他们要求都很严格,也很爱护。他虽然没有上过正规学校,却把儿子培养成了清华大学的高材生,留学美国的博士后。几个女儿也很争气,都很有出息。

小时候过年,年味很浓。正月初一刚过,就跟着七爸走亲戚。到了十五,大家都挑着灯笼满街跑,看谁的灯笼好看。

七爸手巧,做了一个轿车灯笼。轿车周围用纸糊好,贴上窗花,里面插上蜡烛,车辕之间是木刻的枣红色高头大马,活灵活现,和生产队的枣红马一模一样,马蹄上有四个轱辘。敏第哥比我大三岁,他拉着轿车灯笼在前面跑,我就在后面追。他跑的太快,我怎么也追不上,就跑去找七爸,要和敏第哥换灯笼,七爸笑的前仰后合,让淑琴姐把敏第哥叫了回来。刚进门,我二话不说就把手里的八棱灯笼递给敏第哥,拉上马车灯笼就跑了。现在想起来,心里依然暖暖的。

我可能是七爸最疼爱的侄子。上小学的时候,我父亲就去世了,姐姐出嫁,就剩下母亲和我们兄弟俩相依为命,日子过的很艰难。母亲在生产队劳动一天才挣四分工,大概是一个壮劳力的三分之一,即使天天劳动,也是欠工户。看到母亲挣工分辛苦,我十二岁就开始干农活,只要不上学,就跟着大人下地劳动,每天能挣二分工。可就这样,还是摘不掉欠工户的帽子。

生产队分粮

有一年夏天,队里分小麦,我和其他小伙伴一样拿着口袋排队分粮。队长看见了,指着我说,你排啥队,一个欠工户,还想分粮?我低着头不啃声。队长看我不走,一脚就把我踢飞了。我拿口袋捂住脸,爬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,伤心的泪水把口袋都弄湿了。母亲赶紧跑过来,拉起我就往家里走。回家后,母亲也哭了,哭的比我还伤心。

七爸知道后,心里非常难过。他去找队长,把他的工分转一部分到我家,弥补不足,然后才给我家分了麦子。

十多年前,随着年龄越来越大,七爸七娘搬到宝鸡,住进了楼房,子女和孙辈们天天围在老人身边,七爸的晚年生活非常幸福!

七爸去世那年,我在北京。接到电话的一霎啦,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,过往的片段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 ······

七爸走时九十三岁,在我们村是最长寿的老人。

许 敏 侃

2024年1月31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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